自怨自艾
自怨自艾
石青忙过来扶她起身。 “咦?”那边石绿又忽然喊了声。 石青一面看了看陈玉的脸色,一面斥责石绿道:“一惊一乍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石绿抱了个盒子过来,道:“娘子你看,这香盒是方才大人带过来的罢?” 陈玉将香盒打开,一缕淡淡的桃花清香很快在屋内飘散开来。 这些日子,香饼早就用光,陈玉也没叫人添补。 她盯着香盒不语。 半天后,还是石绿低唤了她一声:“娘子?” 她才回过神,笑了下道:“收起来罢,有日子没熏香,倒有些不习惯这味道。” 石绿听了要拿走,陈玉却又叫住她:“放里间桌案上去罢。” 到底还是舍不得。 陈玉嫁给姚修之前,断想不到她如今会这般。自怨自艾,人跟疯魔了一般。 - 岁旦将至,陈玉派人将先前买的红竹纸送过去,他那处许是也忙,忙着应酬,夫妻俩再没碰过面。 自然,何四娘也见不到姚修,她仍日日杵在陈玉跟前。 有桩事,照例说来,姚修若要纳何四娘为妾,当要去官府登记“妾契”,可陈玉只是叫何四娘敬了杯茶,算不得正经。 不是陈玉故意忘记,只没人提醒过她,她压根不清楚。 后头她知道了,却也没动身去做。只劝慰自己说如今府衙也封印了,就算立了契约也要等开印才好处理。 除夜是一年中最忙的一日。 陈玉早早便起身,特意让石青选了件深青色暗嵌牡丹花纹的褙子,今日要祭祖,需得穿得庄重些。 待辰时,她领着两个丫鬟和何四娘一同走到前头正厅,姚修早换了身深衣在那里。 陈玉远远见他负手立在廊下,一时竟心生胆怯,迟迟不欲向前。 还是那人转过身来,同样瞧见了她。 她从袖口掏出帕子,半掩着面轻咳一声:“走罢。” 姚修早些年便将父母祖先排位请至京师。 祭祖一事,关于何四娘如何安排,陈玉也拿不定主意,她娘家府中,外祖母那辈还有好几个老姨娘,每逢除夜,也允许她们祭祀的,只是不能进祠堂。 陈玉见此处人多口杂,不好当着何四娘和丫鬟的面去问姚修,便叫她们都退后了几步,然后才同姚修道:“大人,我有话想问你。” 陈玉好些日子没同他说过话,这会儿闻着这人身上的味,却和他送她的香饼是一样的。 她觉得自己离他太近了些,又后退半步。 “何事?” “一会儿祭祖,何四娘该如何安置才好?还请大人你拿个主意。” 姚修低头看她,平日里已经够矜重,今日穿了这一身,险些认不出来。听了她这话,他皱起了眉:“我若没记错的话,她没立妾契罢?” 原他早知道。 陈玉沉默片刻,回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不想隔了会儿,还没等她走开,姚修又说:“她的事你莫管了,我自有打算。” 陈玉心一沉,袖边的手往里头藏了藏,捏紧了衣袖,她稍稍侧过去,不想叫这人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嗯。” 姚修奇怪,怎总觉她这一声似带了哭意。 正要说两句,便听到她道:“莫要误了时辰。” 这回却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