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发现张翊和陈允执早上都喜欢吃校门口的一家沙县饺子和煎饼果子，并且吃了一个月了还不腻，不过也好，省得我又多跑一趟路去给他们搜寻什么“山珍海味”。他们早餐吃得并不多，一份饺子或者是加了火腿的煎饼果子就可以满足了，正餐的饭量才是惊人，米饭盛得和山一样搞，盘子里的rou菜永远不会少于三样，不过这俩都不喜欢吃那种高热量的，比如说鸡排、烧鹅、梅菜扣rou这些，我反倒爱吃这种，只不过我饭量不大，通常吃几块rou配上素菜和米饭就有七八分饱了。

    所以每个星期我能从他们的一百块里领取不少“抽成”，加上父母给的那些，也够我日常的花销了。

    我在班上玩得好的人不是很多，基本上每换一次座位都可以和身边的人打成一片。饶是这样，她们体育课或者劳动课的时候也不会叫上我一起，而是和同寝室的几个小姐妹在一块，每到这种时候我就显得形影单只。

    今天体育课解散以后，我一个人独自走在校道上，怀里还揣着一瓶从超市买来的优酸乳，准备带着我的小人书去一个空旷的地方。

    这时，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张翊，他先是用力地从背后推了我一下，然后拦住了我的去路。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我们比赛吧。”说完，便不顾我挣扎，将我连拖带拽地提到了篮球场上。

    张翊把球抛给坐在篮球架下的陈允执，脱下他的排扣裤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照着我的脸上扔来，不仅如此，我还要负责给张锐端茶送水，他一节体育课能喝五瓶矿泉水，水自己买好放那里就行了，非得我亲自递给他才行？

    按照张翊的说法，他这是在帮助被孤立的同学。

    虽然是被他使唤着，但我感觉很充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从没移开过某个身影。他像一匹矫健的马，灵活地穿梭在男孩们的中间。

    他的身体因为毛细血管的扩张与血液流动的加快而变得彤红，在他飘动的衣摆下，我能敏锐地锁定了他腹部的那丛稀疏的黑毛，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惊讶，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早就该长阴毛了，从这方面看，至少他的雄性激素分泌很旺盛，那他那里呢？

    我专注地盯着他的裤裆，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他剧烈跳动的时候，那里的确会跟着一起摆动。他的短袖很宽松，侧身对着我喝水的时候，敞开的袖口便会给我展示他的秘密——原来他还会做腋下管理，rutou也是粉色，胸肌有训练过的痕迹，他身高和张翊不相上下，我分不清究竟是张翊高一些还是他高一些。

    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被唤起的感觉，我很渴望跪在张翊的面前，身体贴着他发达的大腿，把头埋在他那个我想研究的部位。

    但很快，我就被自己这种猥琐的念头给吓到了，我顿时又感到有些羞愧，毕竟我身体有一个地方的确是可以纳入那玩意的，我突然开始好奇女孩们是怎么看待我的，她们会觉得我和这群男的玩是因为好色吗？

    我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一双手伸进了我的怀里，抽走了那瓶优酸乳。是张翊，他把习惯的外包装撕开，三下五除二就把牛奶盒吸瘪了。

    “嗯……热热的……看不出来你也会喜欢喝这种。”张翊一边回味着剩下的那点味道，一边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我对他的霸道无理习以为常，有点反感他打破了我不可多得的美好，他那张被军训晒得黢黑的脸凑近我，上面淌着刺鼻的汗液，我嫌弃地往角落缩了缩。

    我看向不远处正在打排球的女同学们，思考起了她们为何对这群男生与我的亲近如此习以为常，哪怕张翊平时对我勾肩搭背的，班上也没有任何刺耳的绯闻。

    我回想起那天拿同桌的随身镜照自己的脸，记忆中镜子里的我一头利落的短发、被太阳荼毒的肤色、以及平坦的胸部和土气的打扮，心下的顿时也有了答案。

    我对性别的认知从未有今天这般清晰，之前在海南上学的时候男生女生们并没有因为我的外表就孤立我。

    我之所以一直是短发，是因为mama也喜欢这样，她日理万机，也没空打理自己的头发，索性就一直保留了短发。mama是我的骄傲，我当然要向mama看齐。

    我也看过男孩子的小鸡鸡。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哥哥带着我玩出去玩，会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撒野尿，他那里早就被我看了个遍。只是在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他身上比我多出来的一块rou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的衣服也是穿哥哥穿剩下的，mama给我买过小裙子，但我经常一穿上就因为和哥哥打闹而把它们弄烂了，加上我平时又不注意形象，总喜欢岔开腿坐，穿裙子反倒容易走光，于是乎，大人们便放弃了将我打扮成一个漂亮女孩的决心。哥哥小时候穿的衣服那么多又那么酷，我很喜欢。

    实际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但今天的我居然有了一丝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