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着蚀把米
偷鸡不着蚀把米
“你为何将我从顾清卉房中叫出去?” “这是范中郎的吩咐,还是你自作主张?” “为什么你说范中郎只让我一人前去?” 顾老夫人见金梨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是将方才那些问过春儿的问题翻来覆去问了一遍又一遍,跟个跳梁小丑似的。 她在心里暗暗嗤笑她这是白费功夫,却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摆明了就是乐见她出丑。 直到见金梨停下不再问话,这才假惺惺地道:“罢了罢了,这事说来只怕是金姑娘你误会了,我顾家不与你追究便是,金姑娘你也放了我的丫鬟吧。” 春儿以及柳儿见金梨面上难看得紧,俱是心中暗喜,柳儿连忙上来要给春儿松绑。 那看管春儿的扈从看了金梨一眼,见她点头这才退了开去。 春儿一被解开绳索,立即活动了下筋骨,被捆了这么久,她早已难受坏了,她一边揉着手腕,还不由暗暗得意地看了眼金梨。 就算这人是府里未来的小姐,还傍了个靠山又如何,不一样是被她这样一个下人耍得团团转,找不出她的错处。 即便早早抓了她的现行,现在还不是得将她放开。 一旁的柳儿也帮她捏着手脚活络下筋骨,心中也是说不出的得意,只是没像春儿那般显露在脸上。 两人正互相使眼色,就听金梨问道:“这绳子哪儿来的啊?” 春儿正为逃过一劫庆幸,一听金梨又提出了问题,只觉得这人还真是没完没了,莫不是还打算着胡搅蛮缠,当即不耐地道:“还能是哪儿来的,柴房里捡的呗。” 这话一出,春儿立即意识到不对,惊恐地摀住了自己的嘴。 柳儿的面色也变了,不敢置信地看向金梨。 金梨嘴角含笑,早没了方才那副难看的面色,她哦了一声,“原来是柴房里捡的啊……”可总算是让她等着了。 这些人还真当她翻来覆去问了一遍又一遍是她输不起啊,要的就是春儿放松警惕后的这效果! 金梨捡起地上的绳索,在手上晃了晃,“你去寻我前,为何还要先从柴房里捡了绳子带在身上?” “我……” “你是不是想说这绳子不是你捡的,是我特意找来诬陷于你的?” 春儿正愁找不到说词,当即道:“对、对,就是这样!你这是诬陷!” “那你又怎会知道这绳子是哪来的?为何就是柴房?” 春儿强笑道:“这……这绳子不都放在柴房里捆柴用的嘛……你自己捡的,你怎么还问我啊!”说到最后,竟是振振有词起来。 金梨不屑地嗤笑道:“这绳子难道就只有柴房才有?你凭什么回答的这般笃定?” “还有,我又怎会知道你顾家柴房在哪?你顾家又怎会让我一个外人随意在顾家走动,还去了柴房那样的地方?” “我跟你又有何仇何怨,还非得要特地去你顾家的柴房捡了根绳子把你绑起来?” “我又为何要诬陷于你,难道是我觊觎你的美色,想要绑了你图谋不轨?” 随着金梨的每一句问话,春儿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这些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出来……双腿一软,她便跌坐在地。 范毅安看着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的金梨,双眼里满是赞赏,想不到梨娘是如此聪慧睿智,比他想像中的还要亮眼出色! 此时他已全然忘了他先前有多么为她着急、替她担忧,只是凭着一股信念,认为她绝对能自己处理好这事这才没出面。 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豪,这就是他的梨娘啊! 而打从春儿说出那绳子是柴房捡的,柳儿便知道大势已去,为了不让春儿咬出她来,她赶紧趁着扶她起身的功夫在她耳边小声道:“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柳儿的话里充满了狠戾,听得春儿一阵哆嗦,刚刚那点子想要出卖她的心思全都散了。 金梨却已经不再理会她,转而朝房中众人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面色难看的顾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春儿是你房里的丫鬟,你也听见了方才她的说词,再有,那小桃儿当初端来的退火汤可是两碗,还说了那汤是老夫人特意让人送来的,要是我也喝了,只怕今日在床上躺着的也有我一份了!” 她这话只差摆明了说这幕后黑手就是顾老夫人了,当即将她气得七窍生烟。 金梨也不管顾老夫人被气成啥样,她故作姿态地抱住了范毅安的手臂,满脸委屈,“范郎,你也看到了,今日顾家才刚要认我,就有人要算计到我身上,这样的顾家我还怎么待得下去!既然这儿没人欢迎我,我金梨也有自己的骨气,我不认就是了!” 她自然不在乎想要给她下药的是谁,总归不是顾家人就是那袁征,她只是想找借口光明正大与顾家撕破脸面,既然有现成的罪名,随便安一个到他们头上便是!省得她还得费脑筋。 这屎盆子他们就是不想扣着也得捧着。 虽然她不怎么在乎名声,可今天的事只要传到了外头,哪个不得站在她这边骂顾家两句的? 顾家这么看重脸面,如今偷鸡不着蚀把米,还不得被气死! 想到她就喜滋滋。